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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鹇当选省鸟之问
　　----徐炜/2011.4.12         


　　白鹇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它或悠游于山水灌丛间，或惊恐于栖息地之丧失，
无心也无暇顾及自己怎么当选了广东省的省鸟，只是今年爱鸟周，突有记者为此
询问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为求正解，相互转问多人，竟无人能答。我则记起一枚
鼎湖山邮票上的白鹇，因其图案位置显著而“望文生义”地答曰：广东鼎湖山是
国家第一批自然保护区，地处北回归线上；北回归线地区地貌以沙漠为主，唯独
鼎湖山是一片茂密的常绿阔叶原始森林，而白鹇不仅体态娴雅、外观美丽，而且
又是鼎湖山标志性的动物，故广东省省鸟选了白鹇。
　　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很快被一位林业局的人士否定了，“它是省局组织评选
的”，回答简洁有力，再深问如何评选，却也没了声音。
　　广东省第30届爱鸟周在动物园启动仪式结束半月有余，怀着探求真相的目的，
我终于在网上踫到了广州观鸟界的前辈原野（网名）老师。原野老师起初并未直
接回答，而是把省鸟评选做了一个恢谐的比喻，称有空再慢慢讲。我口里称谢，
心里却想，原野老师“卖起官子了”，呵呵。不过这样反而更加引起了我的兴趣，
网上搜索的结果只有“1988年广东省重新评选省鸟时，白鹇以它在广东的亚种多、
分布广、外形漂亮、机敏灵活、吃苦耐劳、生命力强和为本省群众熟悉等特点，
顺利当选为新的省鸟。”为何重选且能顺利当选？在官方信息不够透明的大环境
下，更显疑窦丛生。
　　又数日，经不住小辈的执着，原野老师终于和盘托出，我们沟通资料整理如
下：
　　广东省省鸟的评选是由鸟类学家加林业部门官员这种模式搞的，当时没有民
间观鸟、民间评选这一说。专家就是当年广东昆虫所的鸟类学家高育仁先生（已
经去世）。
　　第一任广东省鸟是海南山鹧鸪，海南当时是属于广东省，而海南山鹧鸪是中
国特有鸟，只有海南有分布，数量极少，极难见到，是世界濒危物种。1988年海
南建省，从广东分了出去，广东省鸟就得重新评选了。为什么选白鹇呢？当时的
考虑是从研究和保护的角度出发，当选后也许可以引起政府的重视，加上高育仁
先生本人是研究这种鸟，当然也能对他的工作带来有利的方面。
　　白鹇在广东分布广，长得漂亮，只是仅生活在山区，广东老百姓见过此鸟的
人也是非常有限。但是所有这些评选都与老百姓无关，反正选省鸟是官选，那时
候没有民间观鸟人，可以理解。
　　随后原野老师娓娓道来，讲到广州市鸟画眉评选之“民意”、海南山鹧鸪未
入选海南省鸟之命运，让人兴奋不已，原野老师似乎也看了出来，为了满足我逐
渐膨胀的欲望，原野老师随后又提到了北京市鸟楼燕（北京雨燕）评选之精妙、
国鸟重选之利益角逐，真是精彩纷呈，整个沟通40分钟，全部是网上敲击键盘完
成，对于一位近60岁的鸟类专家、民间观鸟推广人士而言，如此循循善诱、诲人
不倦，对我等“菜鸟”真是大开眼界，所获知识、所获精神之感染更是大大超出
我的预期。
　　李白诗云：请以双白璧，买君双白鹇。白鹇白如锦，白雪耻容颜。如今我却
以白鹇当选省鸟之问换得老一代知识分子学识、做人之双白璧，不仅茅塞顿开，
消解了质疑，而且受益良多。正如原野老师所言，对于科普工作者和科普志愿者，
不能仅把知识局限于回答白鹇为什么能当选省鸟，更要知道评选的科学依据（普
遍适用的标准），把这些科学观念传递给广大民众，通过壮大爱鸟观鸟群体，以
大讨论方式达到科普宣传的目的，使评选省鸟真正体现民意，并且使之建立于现
代环保理念之上。
　　白鹇当选省鸟之问，同样扣开了其它评选之问的大门。一个原本应基于民意，
表达民意，宣传保护鸟类的良好愿望，却因评选的组织形式有了差强人意之嫌，
同样其它类似评选若缺少了民意之表达，简单地采用“官员+专家”的形式，一
旦出现信息传递障碍，好事也不能办好。所幸，在传媒发达和民意盎然之今日，
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官办评选方式正向着有利于民意表达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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