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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趣论大腿

  饕餮

  适逢雅典盛会星散,我谴张艺谋者率美女数十,优伶数十,武者数十,灯笼
幡旗之掮客又数十,越万水千山,抵爱琴海畔,忝列盛典之尾声,分获半刻之须
臾。

  当是时也,灯影交错,红粉突现,众美女轻启朱唇,踏吴侬小曲媚惑而歌,
旗袍无袖裸玉臂,短裙半褐坦玉腿,怀抱琵琶兮未遮面,柔荑二弦兮展红颜,水
蛇之腰翻舞影,丰乳肥臀现迷情,媚眼如丝,软歌如兰,霓裳如羽,玉体如妖,
奥林匹亚之猛士血脉喷张,诸神附体之裸女自惭形秽,圣火为之惶惶欲灭,会旗
为之飘飘欲仙。忽又惊闻铜锣大作,生旦净末昂然而出,急管繁弦聒噪数匝,武
状元耍南拳北腿,巡更夜叉点灯周游。须臾间,半刻时辰已到,奉圣乐舞扑地而
灭。

  朝野观此乐舞,舆论大哗。布衣士大夫等辈切齿痛责张氏艺谋,以为短裙大
腿之裸舞,丧廉耻、坏大礼、羞祖宗、败国威、贻笑外邦、蒙羞希腊等类。言辞
激愤,几欲寝其皮,啖其肉,效袁崇焕凌迟分食之故事也。

  然则小子闻之曰:本国粹,非长袖善舞、生旦咿呀、拳术辟谷、书画碑碣、
切脉汤药等类者而外,尚余何物欤?张氏班头固黔之驴也,则李氏、陈氏王麻子
氏果然高明乎?夫雅典星散之会,我乐舞无非装点缀裘,博外邦一笑,盼下届垂
注,如是则短裙大腿、京昆武打、灯笼夜叉等类,恰如大戏开场之杂耍,盛宴开
席之小碟,洞房熄灯之挑盖,压轴者,美味者,良宵者,尚可冀望于后来者也。

  又如是,则大腿者何罪之有?无罪也,一笑可也,目眦欲裂且吐雪罡骂者,
无谓且无益者也。

(XYS2004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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