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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南大朱涵其人其事
作者：不很另类
这里开始打南大了？咱也搀和几句。
中国人一贯喜欢塑造“英雄”和“圣人”，大家公认的有上古的黄帝、饶、
舜、禹、商汤、文、武、周公之流，近一点的就是“文圣”孔子、“武圣”关公，
再往近了说由于历史比较新鲜，史实遗留较多，造圣人就没那么容易了，因而也
就没有公认的圣人了。不过到了当代还是出了毛主席这个大圣人，因而黄河为之
一清（自古圣人出而黄河清）。更近的还有人开山立派，想要远超前人，也颇得
到一批群众的支持，轮子李大师是也，其功业就不在这里重复了。
可见，中国人是需要超忽寻常的人来崇拜和引导的。大圣人一时找不到，而
在关键时刻又需要这么一批来捧场，那么就需要些“贤人”来补充，于是在各种
专业方面有奇专异能的人士，或是有特殊贡献的人士就被纷纷捧将出来。远的有
大钱院士，近的有已经过世的数学奇才陈院士，就都是确有本领又被捧红了的代
表。不过按照中国自古的规律，现世是最不济的（所以说在中国活着的人往往最
不幸，死了的还可以搞个追认什么的，活着的时候很难捞到什么），圣人都被前
人出光了，贤人也被老一辈占满了，可宣传的时候还需要有标兵样板啊！没办法，
只好拉些壮丁来弥补空缺，版主这里已经打了不少，男男女女，什么**院的陈副
院长，什么基因皇 *，什么干扰素之*之流，不一而足；更有本来没有资格，而
在简历里灌水，把自己说成博士或是MD，或是在国外没有终身职位而说成已经获
得的，还有冒充法国某大学教授的，等等等等，可以说层出不穷，花样翻新，虽
然未必能空前绝后，可也算得上是一时奇观了。
凡此种种，说到根本原因不外乎名利二字，有此二字可以解释当前中国学界
一切不正常之现象。恐怕这是在咱坛子里少有的能获得共识的观点之一。（如果
哪位对这个还有疑问，看看有多少人会拿板砖拍你！）
回到现在朱涵小朋友这个话题（虽然扯的远了点，应该都算是和主题有关），
在朱涵小朋友这件事上，有关各方有什么名利可言呢？
南大自不必说，那是个为SCI不惜变态而又变态的学校，当年疯狂炒作SCI数
量的风就是南大刮起来的，接着清华、北大跟进，浮夸之风随之吹遍全国，可谓
是这些年中国高校不正常的学术风气的祸首之一；因此，很难指望南大在这件事
上有个科学的态度，毕竟文章是真的（有字据可查），人也是真的，正好拿来作
为鼓动教授、学生们继续制造文章的宣传材料（这个目的看着好眼熟啊：为了
***的目的，而树立一个***样的典型，然后开始舆论宣传）。
至于朱涵小朋友本人，名利自然更不必说，如果没有这些文章，恐怕他未必
拿得到名校的offer（兄弟们别被GRE满分给骗了，GRE满分让美国高校想到更多
的是ETS关于中国考生成绩的提醒，未必对拿offer有什么太好的作用；据某些有
经验的小牛说，2250左右才是拿offer最合适的分数，尤其是机考以后，中国的
GRE成绩就更难令人相信了，2300以上的分数多得连中国人都开始害怕了）。其
实从这个小朋友的答复来看，他还处在一个本科生的正常阶段，没啥超长的，基
本上还是不怎么懂得怎样进行科学研究，导师（在这里是老爸）让看什么就看什
么，然后导师给个idear然后做点东西给导师验收（用清华一个大牛的说法叫
“大作业”），写文章也是导师负责拿去发表（通讯作者正是此意，有啥问题导
师扛着呢）。甚至连作假都不太会，如果他确实进入了超过他现阶段的水平，他
完全可以说出更让人信服的工作经历（起码咱们这些没在他身边的人是没资格说
这些经历是假的）。所以俺个人认为，这孩子还不大懂事，本着惩前毖后、治病
救人的教育原则，还是应该以说服教育为主，给这孩子留条生路吧！当然，前提
是相关各方对这事有个正确的认识，尤其是孩子自己必须知道这么做不是学术规
范所允许的。
朱涵小朋友的老爹按说是这件事的祸首，不过从人情上说反倒是没啥好指责
的；哪个老爹不望子成龙啊？（有孩子的人应该都能体会这种心情）不过他有点
操之过急、揠苗助长了而已。（想想那些13、14就上了大学的小大学生吧，哪个
不是被催起来的？成材率有多高？教育的失误啊！）当然小朋友挺聪明，老爹也
想让他快点长，只是方法不太对而已。尤其是这几年的工作中几乎都是父子合作，
真不知道他老爹是否有研究生什么的，或者其学生都是弱智？（这个说法有点欠
通，北师大怎么说也是国内一流大学，如果说他们招的研究生有弱智的话估计他
们也不答应。）至于他老人家这一时期的研究为什么都是和一个千里之外的本科
学生（多优秀咱先不考虑，相信北师大也有这么优秀的学生，起码这么优秀的研
究生应该不少）合作的，恐怕应该让北师大方面有个说法。
最后一点，关于朱涵小朋友的水平；说实话，我觉得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
只是被教坏了，被现在国内浮躁的学术气氛给污染了。有些网友的评论不假，在
物理学，或者是其他某些学科的某些方面，抓住一个新想法发表一系列的文章并
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有一个会制造文章的导师在前面带着，做起来就更容易了。
好象中科大有个物理教授一年发了十几篇SCI，多数都是第一作者；还有北大化
学副教授几年发了几十篇SCI；（这些事实没空去考证，听来的，不过有兴趣的
大家可以去考证一下，不过由于传消息的人比较可靠，我就姑且一信，大家可以
存疑）我自己相关学科的一个国外的华人副教授，十年里SCI发了一百几十篇，
还出了几本书（这个是有据可查，十分可靠的）。可见，造文章这事不难，尤其
是对熟悉前沿而又有点水平的教授，更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个人以为，科学研
究或者是技术研究，如果以发 paper为根本目的，当然更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名和
利，而非探求自然本身规律或是为了实用的技术，那么这样的研究就偏离了科学、
技术研究本身的目的，或者说变成了旁门左道了（这样看起来这种所谓的研究和
那些“反科学文化人”的“反科学”研究倒是很有共同之处了，无外乎都是为了
“名利”二字）。当然，说到研究的目的，吃饭也是必须的，但“为了吃饭而活
着”和“为了活着而吃饭”的不同是人所共知的；换句话说，如果为了申请个好
点的学校，在确实做过点贡献两、三篇文章上署名或许还能够从人情上被人接受
的话，那么如此大规模地署名就显得过于功利了；而更可怕的是如果以为这种方
式是科学研究的常态，就更会贻害万年了。想想这个很有前途的小朋友如果变成
了“海归”，并以此种心态在国内工作，后果有多么严重？现在很多“海归”不
正是这样的吗？当初他们是否也是这样走上出国之路的已经不可考证，可这个小
朋友现在走上的绝对是条危险的路！
最后吹嘘几句我自己，免得被无聊的人说成吃不到葡萄之类的人。其实在新
语丝这个坛子里大牛太多，俺从来不敢以自己懂得什么而自居，免得贻笑大方，
虽然网络里虚虚实实，不过俺做人一贯表里如一；按某大侠的说法，在网上逛荡
的时间长了，如果还能保持和生活中一样的表现，那么要么是圣人，要么是傻子，
象舟子版主这样的大侠更接近圣人，某不才，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自认自己更接
近傻子（生活中也有不少人这么看，呵呵）。以前俺评论现代经济学的时候说自
己数学基础不好，结果有人就要俺亮亮自己数学的底子。其实俺数学确实很差，
以至于高中到博士从来没有在任何一门数学课上拿过100分（不包括期中的小考，
那种成绩没说服力）；没有在任何省级以上的数学竞赛中拿过奖（俺有自知之明，
从来没参加过，而且自认参加了也拿不到）；没有在任何公开的刊物上独立发表
过任何纯数学方面的文章（包括计算数学方面的，注：和别人合作的不算，在那
几篇文章里我的作用不在数学方面）；没有在国外主讲过任何数学课程（在国内
大学里讲的不算，和国外的没有可比性，也就是什么工程数学的几门课程，我甚
至不敢把这个算成数学课）；没有在国外开设过什么数学方面的讲座（讲座内容
里涉及的一点基本数学概念的不算，那是我自己学科里必须用的数学知识）；参
考以上几点，我估计咱坛子里起码一半以上的人数学比我要好得多，所以说自己
的数学基础不好是有真凭实据的。至于自己的专业方面，总的说还是比数学强多
了，起码上面几条在数学上不满足的在自己的专业上大部分都能满足了（不过自
己英语也不好，所以还没机会在国外开课，也就是偶尔用英语讲讲自己的工作而
已）。想当年到俺大学的时候（这就是为了和朱涵小朋友划清界限了），俺是认
真学习地，那时候没什么网络（那时舟子版主在美国也没什么上网的条件，俺在
国内就更没戏了）；每天也没钱给女朋友打电话，好在她就在身边，这个麻烦就
省了；俺也没在军训的时候背单词或是积分表什么的（俺比较懒，对书上一查就
能找到的东西总是不愿太下功夫记住），而且军训是在军校里，每天和军校生住
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偷懒；至于科研工作么，也是上大三才开始参加的（惭愧，
大一大二课程太多，尤其是大二的两个学期有将近二十门课，其中有十几门数学、
英语、物理、力学、制图之类的课程，变态啊，怎么搞科研啊！现在的孩子好了，
减负了，课时只有我们那时候的一半，还不好好学，哎），不过俺刚开始干就是
真家伙（不是什么基金项目，写篇文章耍耍花枪能够交帐，结果错了也没太多人
计较），大老板交代了工作，找二老板拿了资料，然后就是自己了（翻开资料一
看，除了基本概念全是没学过的东东），两个月出结果，写好报告，找大老板签
名，大老板仔细看了一遍报告，没发现什么错误，把名字签在校核上了，并告诉
我说：“你算的东西，你写的报告，你签编写，你对结果总负责。”我晕啊，这
个结果马上就要拿着去做试验，所谓“一揭两瞪眼”说的就是这种工作，没有任
何可含糊的，俺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实在没想出什么不可靠的（即使有
也是自己暂时发现不了的了），签了！回头还得和做试验的人讲怎么算的，试验
该测哪些东西，误差估计有多大（乖乖，俺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不过当时心里
有底，胆子也大；现在知识多了，经验丰富了，年纪也大了，胆子反而小了）。
同时参与的另一个项目也是马上要做试验的，前期的分析工作另一个导师已经做
完了（本科大三开始俺就是俩导师，如果算上没怎么管我的二老板应该是有三个
导师，估计有这待遇的人不多，听说过的人也就是朱涵小朋友是这样，他还不承
认南大的导师。），他认为当前的方案不成；不过他让俺重复一下，也算是个锻
炼，结果俺也没客气，给导师指出了一个小错误，结果我的结果使导师认为不能
通过的方案可以通过了，接着就是试验（如果俺出错了估计得被导师骂死，那边
可是国家重点工程等着我们的结果呢；如果放在现在俺恐怕说之前要斗争半天，
当时是看出错误自己确认了一下就对导师说了，别的啥也没考虑，汗ing），结
果是试验圆满通过，现在俺们的成果还在为国防重点工程做着贡献，导师说我们
的结果至少给国家省了几十万美元啊（如果方案不成就得另外进口设备，钱是一
方面，工期也会很紧张）。俺的经验是，科学也好技术也好，都不是拍脑袋发
paper那么简单，重要的是脚踏实地地工作；有才能有思想是好事，可要是把才
能用在为了发paper而发paper上，或者为了其他什么目的而发paper而非科学技
术本身的需要，怎么说呢，俺觉得不合适。
(XYS2004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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